我早年讀過哥德的《少年維特的煩惱》,印象中,令到維特煩惱的,從來都不是置業問題。香港的年輕人為何沒有沉醉於戀愛之中,竟有閒情去考慮這個非年輕人即時有條件去解決的問題。
看過不同地方的一些調查,發覺世上沒有一個地方有條件讓年輕人一離開學校就可以買樓;一般都要工作八至十二年左右才可以買樓。因此,我認為年輕人過早把注意力放在買樓上沒有意思。想得過多,只會引來挫折感,不如先把注意力放在工作與事業上。
年輕人出社會的第一件事,是要找一份好工。找不到好工,就甚麼工也「做住先」,堅拒變成隱蔽青年。有了工作,才有機會在工作中展現自己的才能;才有機會升職、加薪,建立自己的事業。屆時,買樓問題自然迎刃而解。相反,若是在經濟條件都未具備的時候,就整天嚷著要置業,只會是枉費心機。
我遇過一些自稱拒做樓奴的年輕人,口頭上雖然說堅拒為了買樓而局限了自己的發展,但心裏其實一樣被樓的問題所纏繞,他們把整個社會的問題都歸咎於高樓價,認為只要打倒地產霸權,就可以令整個社會都得到解放。
這其實不是甚麼新思維,中共早年就是這樣告訴農民的:只要打倒地主,就可以翻身過幸福的生活,結果還不是讓「地主」回朝!社會問題遠比年輕人想像中複雜,並非會背幾條教條,高叫幾句口號,就會有轉變的。
表面上,這批年輕人很偉大,他們放棄個人生活上的追求,投身社會運動,以為可以改造社會。但現實上他們能做些甚麼呢?他們為了自己不做樓奴,讀大學的時候就去排隊輪候公屋,與基層市民爭資源。他們為了向地產霸權展開鬥爭,竟想出這樣的好方法:聯群結隊用低面值的零錢,去超級市場(地產霸權名下的機構)購物;以及叫納稅人分開多幾張支票來交稅(政府與地產霸權勾結)。結果被麻煩的只是前線職員與公務員。
很難想像這樣「小學雞」的社會改革方法可以為社會帶來甚麼實際的好處,反令這批年輕人成了社會的額外負荷。我擔心的是:這批年輕人,蹉跎歲月之後,仍得重回現實生活,屆時再重新起步,要追趕同輩會變得十分困難。
我不相信大部分求上進的年輕人會願意一世住公屋。他們的學歷大都比上一代優勝,他們遲早有機會置業安居。我參加過多間大學的師友計劃,跟過我的大學生,今天大都已經置業,可見大學生置業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。剛畢業時買不起樓,不等如以後都買不起樓。
樓市是有周期的,有時偏高,有時偏低;偏高的時候買不起,可留待偏低的時候買。不用在偏高的時候就把整個社會推倒重來,這樣工程太大,後果難料,不如等下次樓價偏低的時段重來吧!這樣的機會一生人總會有幾次,不用太過擔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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